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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國作家協(xié)會書記處書記、原江蘇省委宣傳部副部長楊承志女士稱陸文夫為“中國的文學(xué)大家” 中國的文學(xué)大家陸文夫 片頭出像: 有匪君子,如切如磋,如琢如磨!对娊(jīng)》中這段美文是形容君子文采風流,似象牙經(jīng)過切磋,如美玉經(jīng)過琢磨。作家陸文夫正是這樣一位翩翩君子,雖飽經(jīng)滄桑,卻品格高潔,心境淡泊,在喧囂的塵世里獨善其身,用細膩的心思咀嚼生活,用滾燙的文字流淌情感。當一個個小說人物躍然紙上,一幅幅生活畫卷慢慢打開時,陸文夫的形象也逐漸清晰起來,他清淡如茶,沉郁似酒,從朦朧的遠處向我們走來。 苦行僧 陸文夫—— 《微弱的光》(字幕) 受此鼓舞,1956年,陸文夫的另一篇小說《小巷深處》發(fā)表在《萌芽》雜志上。小說一經(jīng)發(fā)表就引起一陣轟動,成了陸文夫的成名作。1957年春天,江蘇省文聯(lián)成立創(chuàng)作組,陸文夫離開報社,到南京當起了專業(yè)作家。 采訪:陸文夫的妻子 管毓柔(他很專心地在那里工作,每天從早到晚堅持寫作) 1957年,陸文夫和艾煊、高曉聲等人創(chuàng)辦了同人刊物《探求者》。他們覺得文學(xué)不應(yīng)該只是唱頌歌,要干預(yù)生活,要寫人,探索人生的道路。同時認為過多的政治運動和階級斗爭已經(jīng)破壞了人與人之間的正常關(guān)系。誰知,刊物還未辦成,反右風暴驟然襲來,創(chuàng)辦《探求者》的幾個人被打成反黨小集團,陸文夫被下放到蘇州機床廠當了工人,那一年,他29歲。 1960年夏天,文藝復(fù)蘇,陸文夫由于在工廠里表現(xiàn)不錯,得以回到省文聯(lián)創(chuàng)作組,當起專業(yè)作家來。他吃一塹長一智,小心謹慎地調(diào)動思維、整理素材,創(chuàng)作了一些反映工人階級生活的短篇小說,代表作有《葛師傅》、《二遇周泰》等作品。 采訪:中國作協(xié)會員 泰州市文聯(lián)副主席 劉仁前 (陸文夫跟葛師傅、周泰這些人交往的時候,是以一種非常真誠的姿態(tài)出現(xiàn)的。茅盾先生為什么非常推崇這幾部作品,實際上,在那個時候,這樣的作品太少了) 好景不長,1965年,受“探求者”事件影響,陸文夫被趕出文藝界,回到蘇州一家紗廠當工人,在紗廠的時候,他不看書,更不寫小說,星期天喝半斤黃酒,低聲唱《貝加爾湖之歌》,唱著唱著便聲音嘶啞,熱淚滿面。 1966年文革席卷全國,作為“探求者”事件的當事人,陸文夫自然難逃厄運,1969年底,全家被下放到蘇北黃海之濱的射陽縣務(wù)農(nóng),那里當時是江蘇省最艱苦的地方,人稱江蘇的西伯利亞。陸文夫帶著妻子和兩個女兒,住在三間茅草屋里,一住便是9年。 采訪:陸文夫的妻子 管毓柔(他的心情當時還是很平穩(wěn)的,沒有那種悲觀失望的心情,就是想看看書,自己思考一些東西) 在射陽的九年,陸文夫造茅屋,種自留田,和下放的老朋友喝酒聊天,縱論天下事,并將自己的經(jīng)歷,國家和個人走過的道路都作了一些總結(jié),思考了不少問題,對生活有了更為透徹的認識。 1978年,四人幫粉碎,舉國歡慶,陸文夫全家回到蘇州,此時,他已經(jīng)整整50歲。1979年,“探求者”冤案獲得平反,陸文夫和朋友們痛飲了3天以后,便把鋼筆找出來,創(chuàng)作的沖動像一股熱流尋找到噴口,他要寫小說了。對于停筆十三年的陸文夫來說,就像一個臥床13年的病人一樣,爬起來扶著墻壁走路,慢慢地把遙遠的記憶喚醒。 采訪:中國作協(xié)會員 泰州市文聯(lián)副主席 劉仁前 (那個時代,很容易誕生《金光大道》,像浩然的作品,但陸老這樣的作家,沒有變成這樣一種類型的作家,是他自身內(nèi)在的學(xué)養(yǎng),內(nèi)在的對于人和社會的深刻認識和把握,成就了他的文學(xué)創(chuàng)作) 在粉碎“四人幫”后的第一個10年間,陸文夫發(fā)表了40萬字的中篇和短篇小說,3次獲全國優(yōu)秀短篇小說獎,1次獲全國優(yōu)秀中篇小說獎。這些作品標志著陸文夫的創(chuàng)作走向成熟。 知味者 陸文夫(字幕) 小說《美食家》環(huán)繞著朱自冶、孔碧霞的飲食生活發(fā)展故事,書中絕句:“斟酌橋邊舊酒樓,昔年曾此數(shù)光籌,重來已覺風情減,忍見飛花逐水流。”淡淡幾筆,勾勒出的風雅遺韻是數(shù)百年的文化積累,但經(jīng)過歲月洗磨,如今已經(jīng)是船過水無痕了。小說用惆悵的筆調(diào),淺唱低吟地為文人生活品味留下一幅夕陽殘照。 采訪:江蘇省作協(xié)主席 黨組書記 范小青(陸文夫的作品表面上是寫吃,寫景色,寫小人物,實際上反映了非常深厚的歷史背景和時代變遷,尤其是反映了他在這個時代變遷過程中,個人對時代的思考,我覺得這是他作品中體現(xiàn)得非常深的) “老蘇州茶酒樓”鏡頭 席設(shè)樹陰之下,花前淺酌,飯罷品茗,然后欣賞盆景,這是蘇州文人生活的小聚。小聚是一種雅敘,除佳肴美酒外,或賞花觀畫,或相互吟詩唱和,是必須的。其目的如李曄《竹懶花鳥檄》所謂“淘汰俗情,漸及清望,互相唱詠,以見性靈”。 在“老蘇州茶酒樓”,陸文夫親撰楹聯(lián)一幅:“天涯來客茶當酒,一見如故酒當茶”。陸文夫認為,對于一個有文化的食客來說,吃,應(yīng)求一種境界,或稱為環(huán)境、氣氛、心情、處境。他主張,飲食飯店一定要講究氣氛,只有環(huán)境幽雅,氣氛濃郁,食客吃起來才會有興致,吃得舒服,吃得開心。 采訪:江蘇省作協(xié)主席 黨組書記 范小青(經(jīng)常一桌菜吃完以后,他就會說這桌菜,就這個菜還算一個菜,這個時候,廚師就已經(jīng)很高興了。我們蘇州有好多飯店的廚師,聽說陸文夫老師來了,都很擔心,不知道今天能不能過關(guān)) 陸文夫知味善飲,茶,必不可少,朋友們都知道他愛茶之切,每有好茶,總要給他留著,“因為只有陸文夫才不致委屈了好茶”。他喝茶不是單純?yōu)榱讼,滋味深長的閑飲,可以助談,且?guī)в袔追盅乓?a name="4">。陸文夫也愛酒,他酒齡長、酒量大,故有人送他個“酒仙”的雅號。平時在家,陸文夫是有菜得飲,無菜亦得飲。其邏輯是有菜不飲枉對佳肴;菜不夠,酒來湊,君子在酒不在菜也。 早年飽經(jīng)磨難的人生經(jīng)歷,并沒有消磨掉陸文夫?qū)ι畹臒釔邸K撵`手巧,會做木工活,會修理物件;他喜歡美的東西,美食、美酒,無一不好。在他的小說里,甚至會捕捉到濃濃的煙火味——市井生活里的吳儂軟語,江南水鄉(xiāng)里的風情掌故,綠楊深巷里的流年似水,和著纏綿婉轉(zhuǎn)的昆曲隱隱地浮現(xiàn)出來。 許多人由此認為陸文夫筆下的人物多是販夫走卒、善男信女,游人吃客,審美風格清雋秀逸,含蓄幽深,頗似蘇州的“盆景”——小而精致,卻少了大氣磅礴。后來陸續(xù)地讀到他的《井》、《清高》以及長篇小說《人之窩》,慢慢地感受到,陸文夫的小說雖有“盆景”的特點,但他的“盆景”卻能“收山林竹石于盆之間”,細品之余,意蘊豐饒。 采訪:江蘇省作協(xié)主席 黨組書記 范小青 (像《圍墻》,寫一個很小的事情,拆一個圍墻,建一個圍墻,其實反映的是整個社會的一個改革勢力和保守勢力的博弈,反映的主題是很重大的,但你感覺不到他在說教,他通過很生動的故事來講) 主持人出像: 陸文夫的小說里處處滲透著深厚的傳統(tǒng)文化內(nèi)涵,而在那些文化深處,又不時地呈現(xiàn)出許多難以言說的沉重與悲涼。這正如陸文夫是一名知味者,他品嘗的不僅是煙、酒、茶,或許更是一杯生活釀造的佳釀,一種生命流動的質(zhì)感,一段歲月輪回的光陰。 思鄉(xiāng)人 陸文夫《故鄉(xiāng)情》(黑場 字幕) 主持人出像:(在我身后的這條小河貫穿整個村莊,河的對岸就是著名文學(xué)家陸文夫的故居所在地。多少年過去了,透過這條小河,我們依然能夠想象出陸文夫的童年時光) 在散文《微弱的光》中,陸文夫?qū)懙溃?ldquo;我于 連綿的長江水竟然成了陸文夫的生命之河,時光流轉(zhuǎn),夕陽西沉的傍晚,太陽的余暉灑在江面,在金色波光中,一葉扁舟載著陸文夫駛向遠方。多年后,在蘇州家門前,雙鬢斑白的陸文夫站在河邊的青石板上,看著潺潺流動的河水,思緒又飄到了長江邊。 “我每天都要坐在江堤上呆望,望著那些輪船和帆船從天邊出現(xiàn),又慢慢消失在天的盡頭。這就引起了我的遐想:這世界到底是什么樣子的?我想不出來,東望是水天一色,西望是水天一色,一片廣漠的空白,遐想無所附依。” 陸文夫《微弱的光》(字幕) 在陸文夫的生命印跡里,除了長江,還有銀杏。陸文夫從小學(xué)讀到初中,從私塾讀到學(xué)堂,時光大多是在廟堂邊和祠堂里度過的,廟的四周有許多高大的銀杏樹,最大的一棵,五、六個孩子手拉著手才能合抱住,銀杏作為一種兒時的影像已深深鐫刻在陸文夫的頭腦里。 采訪:泰興市委宣傳部副部長 文聯(lián)主席 陸進富 (陸文夫很隨和,和我們一起喝酒聊天(1976年在南京后宰門省出版局招待所),談得最多的就是故鄉(xiāng)的銀杏樹,他說在張橋上小學(xué)的時候,躲在銀杏樹上,和日本鬼子捉迷藏,給我留下了非常深的印象) 在泰興文聯(lián)主編的文藝會刊《銀杏樹》上,能找到陸文夫的蹤跡,專欄‘名家有約’里有一篇散文《銀杏樹下》,正是陸文夫所作,他以樸素的寫實手法回憶家鄉(xiāng)的銀杏和風土人情。 采訪:泰興市委宣傳部副部長 文聯(lián)主席 陸進富(這篇回憶散文實際上寫了大江文化和銀杏文化對他的影響,盡管大家稱陸文夫為“陸蘇州”,其實他也可稱為“陸泰興”,他是大江文化和銀杏文化的優(yōu)秀代表,他身上沾著銀杏樹的靈氣) 長江、銀杏,大自然賜予人類的瑰麗珍寶,它們緊緊地將陸文夫與泰興這一方水土系在了一起。滾滾東逝長江水,奔流到海不復(fù)還,這樣的長河急流卻將陸文夫載到了蘇州的溫柔河里。蘇州的河波瀾不驚,清秀文雅,慢慢滋潤著陸文夫的文思。當歲月老去,蘇州的情調(diào)染白了陸文夫的鬢角,而長江岸邊的銀杏卻獨獨勾起了他兒時的回憶,那繽紛的葉,晶瑩的果,蒼勁的干,蜿蜒的枝,人間最美的圖景讓陸文夫的思緒永遠定格在那個久遠的年代。 斯人已逝,生者常思。2009年6月6日,泰興市陸文夫研究會成立,至今已形成研究文章39篇,陸文夫作品導(dǎo)讀校本教材即將編寫完成,在學(xué)習、宣傳、研究陸文夫方面取得了階段性成果。 (黑場、字幕) 陸文夫 江蘇泰興人 生于1928年3月23日 卒于2005年7月9日 享年77歲 曾任蘇州市文聯(lián)副主席、江蘇省作家協(xié)會主席、中國作家協(xié)會副主席 以《獻身》、《小巷深處》、《圍墻》、《美食家》等小說飲譽文壇 撰稿人:陸文夫研究會副秘書長 徐牧 |
